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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笔下留情】文言与白话 你我互留痕

2017-02-14

【文汇网讯】文|萧雪桦

日前用文言翻译的短文《青春》(Youth),得到一些朋友喜爱,一位近来爱读古文的朋友更留言说:「文言之美,固非白话能企及。」我没有好好学过文言,极少用文言写作,只是以前因为工作需要在书信上写过浅白文言。通过不同的阅读,文言的美和不同于白话的用语、语法,会润物无情地渗入记忆中,应用起来,即使不能得心应手,也可以勉力达意。有时,还觉得文言比用白话、标准汉语更便于表述,有以少胜多、以简驭繁之妙 。

我曾经有意识地只用白话写作,就是只用现代的语词、语法,清除文言痕迹。后来发觉,这不可能,也没有必要,因为白话文本身源远流长,是与文言文一起伴生、发展起来的,两者互相影响、互相吸取彼此的养分。你以为两者泾渭分明,仔细去看却发现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,若把两者对立起来就大错特错了。你无法在白话文中抗拒文言元素,它就像基因一样存在,但两者怎样融合却有高低好坏之分。省港 (广州与香港) 过去都有文化前辈以善写「三及第」文章知名,不但融合了文言与白话,还夹杂粤语,文字信手拈来而妙趣横生。后来东施效颦者众,「三及第」文字才沦为不沦不类的同义词。近年一些人为「抗普」而刻意用粤语写作,文字就更不可同日而语,只让人觉得粗俗、造作,自绝于人。

朱光潜说:「白话的定义容易下,它就是现在人在口头的语文;文言的定义却不易下,如果它指古语,指哪一个时代的古语呢?」这个问题其实对两者都可一问。

白话如果限定于「现在」,定义当然没有问题。这其实暗示白话也有「不现在」的,《诗经》、《论语》、《世说新语》、大量佛经、各种章回小说等等,还有不少唐诗宋词都是用白话或以白话为基础修饰写成的,元曲更不用说了。口语不断变化,且随地域不同而有别,过去的口语后来俨然也是古语。不同的是,白话有现在活在口头上的,而文言则没有,都是过去的、不同时代的。

吕叔湘说:「秦以前的书面语和口语的距离估计不至于太大,但魏汉以后逐渐形成一种相当固定的书面语,即后来所说的『文言』。」文言与白话的区分,少说有两千年了。

文言作为书面语,变化比较稳定,或刻或写或印的文字就像锚一样让文言不会像口语般随波逐流,但仍会根据自身的需要有所选择地吸取一些新的口语成分,增加语汇,加强表达能力。它又必然对口语产生影响。根据口语而成的白话文自然存在大量文言痕迹,最明显的是大量源于书面语的成语,它们通过千百年来各地丰富的口头文学走上人们的舌尖,即使是目不识丁的妇孺村夫,也能琅琅上口。粤语中的文言痕迹就更多了,让很多粤人以「古色古香」沾沾自喜。

因此可以说,今天的中文和各地口语,都是不同程度的文言和白话的混合体。文言简洁而典雅,若能适当吸取和运用到白话中,当可生色,语和文都一样。(香港大公文汇传媒集团全媒体新闻中心供稿)

责任编辑:京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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